小道长为何这样?
满足画手大大想看小道长的愿望。
貘香炉设定及描写取自原书外二篇。
不做写手很多年,请多包涵。
01
薛洋买菜回到义庄时,发现屋里多了个香炉。
香炉身似熊,鼻似象,眼似犀,尾似牛,足似虎。以肚为炉,口吐轻烟。一问才知,原是义城中一户人家偶然所得。因此物古朴,又是从术士手中得的,怕有不妥,便拿来请道长看看。
是夜,二人点了香炉一同歇下。因着香炉的缘故,薛洋当夜便入了晓星尘的梦。
02
梦里的晓道长还是小道长,七八岁的年纪,粉雕玉琢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一双眼里似有银河倾落,还不曾见识人世险恶。
却不想“人世险恶”自己主动找上门来。
03
薛洋找见人时,小道长正在院中练剑。
彼时的晓星尘还未曾从抱山散人手中承过霜华,不过就算此刻把那镂着霜花、莹白如雪的剑交到他手里,他也不一定提得动。
他只如寻常弟子一般,用铁剑。那堪比他一人高的剑想必也不轻,却在他手里被舞得行云流水,一招一式像模像样,已经能隐约能窥见日后霜华一动惊天下的风姿。
一套剑法练毕,晓星尘利落地收剑入鞘,从怀里掏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白手帕,拭着额上的薄汗。一回头,便对上了一双笑意浮动的眼。那人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晓星尘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危险。
04
作为抱山散人门下弟子,无论何时都要举止得体,特别是在外人面前,决不能失了师父的颜面。虽然……这个外人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但自己可是在切磋时胜过年长许多的师兄,就算他图谋不轨自己也一定应付的了。晓星尘攥了攥拳,给自己打过气,规规矩矩向抱拳施礼:“在下抱山散人弟子晓星尘,敢问阁下何人,来抱山有何贵干?”
薛洋见他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十分想捏一捏他因练剑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
薛洋一向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于是他伸手捏了。嗯,手感不错。
05
晓星尘没有料到这人真的敢在自家地盘上造次,而且这般明目张胆,一时竟忘记反抗。
薛洋觉得小道长呆呆的样子也十分可爱,心中暗自把自己嫌弃了一番,却乐此不疲地继续逗人。
他松了手,转而去祸害小道长梳得一丝不苟的道髻,一边揉乱他额顶的发一边做出副可怜相:“道长便叫我阿洋好了。我被人一路追杀躲进这山里,正好撞见了道长练剑,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过饭了。道长可怜可怜我,好歹先给我些吃的吧。”
语气倒还像回事,只不过眼角眉梢的笑未曾收敛,摆明了一副欺人心善的姿态。
06
虽然这戏演得极不走心,说话时作乱的手也不曾停下,可哄骗心思单纯的小道长已是足够。
晓星尘满眼同情,早已忘记了刚才是谁捏痛了他的脸。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布袋,然后冲人招招手:“阿洋。”
薛洋下意识地俯下身。
“伸手。”
薛洋乖乖地摊开手掌。
“吃糖。”
薛洋的掌心多了一方小小的冰糖。
“甜吗?”
薛洋盯着小道长弯弯的眉眼,点了点头:“甜。”
07
晓星尘犹豫片刻,踮起脚附在薛洋耳边悄悄说:“那你不要告诉别人,这糖是负责茶饮的师姐偷偷拿给我的——反正师父不爱喝甜的,冰糖平时没人吃,放久了就坏掉了。”
然后退回来认真地盯着薛洋的眼睛强调:“这是个秘密。千万不能说漏嘴累得师姐挨罚。”
薛洋点头重复:“秘密。不告诉别人。”
晓星尘得到允诺,复又展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丢下一句“阿洋等我”,转身跑回了屋。
薛洋直起身,望着小道长的背影沉默不语。
08
晓星尘出来,腰间的剑换成了……弹弓。
他牵起薛洋的衣袖往山林走去:“阿洋不是饿了吗?林子里有鸽子,我们打一只烤来吃。”
薛洋脚下一个踉跄。
晓星尘关切地停下来回头看他。薛洋扯了扯嘴角:“没想到道长还会这些。”
本来以为这人是个规矩性子,没想到也会做这种……不乖的事来。不过想来也是,下山这么离经叛道的事都做得出,幼时偷藏弹弓改善伙食也就可以理解了。
晓星尘只当他是夸赞,语气里带了些得意:“弹弓是我自己寻了树枝做的。烤鸽子的手艺是跟管膳食的师兄学的……”
话说了一半,蓦地停住脚步正色道:“嘘。这个也是秘密,阿洋谁都不能告诉。”
“……这是我和道长的秘密,谁也不告诉。”
09
再次得到允诺的晓星尘心满意足,慷慨地请薛洋吃了一顿烤鸽子。
其实晓星尘的手艺并没有那么好,烤出的鸽子外焦里嫩——外皮焦黑,内里嫩得带血丝。
但薛洋还是吃得心满意足。
10
两个心满意足的人吃饱了,躺在地上看月亮。
确切地说,是薛洋躺在地上,小道长伏在薛洋膝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晓星尘告诉薛洋,师兄师姐们对自己很关照,说以后有了师弟师妹一定也要这般照顾他们。还有师父,看起来严厉其实很疼自己,以后一定好好报答师父。
薛洋应着,偶尔插几句俏皮话,逗得小道长笑个不停。
渐渐地,晓星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语速也越来越慢,最后竟是睡着了。
11
薛洋并不想睡,但他也不想醒。
他只是坐起身,用残缺的左手摸了摸膝上小道长的脑袋,轻声说:“山上这样好,以后便不要下山了。”
他不知道晓星尘听没听见。
他只知道晓星尘后来还是下了山。
12
不久二人皆醒转。
薛洋起身时晓星尘仍在塌上卧着,只是呼吸不复睡时的平静绵长,沉重似哀叹。
薛洋知他醒了,便出声询问:“道长可是梦见了什么?”他紧盯着榻上之人,盼他记得,又怕他记得。
静默良久,晓星尘终于开口:“一些旧事,一个故人。”
怕他担心,复又笑着:“无碍。再多恩怨都已经是前尘旧事了,不提也罢。”语毕起身更衣,一如往日。
……道长,让你失望了。你我恩怨瓜葛,怕是今生都要纠缠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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