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言

熬不如疯,乖不如浪。

日常潜水,突发产粮。墙头众多,喜新厌旧。谨慎关注。

谁打人了?没看见啊。嫌疑人被揍了喊冤?别听他瞎扯,进来的有几个不说自己冤的。不听不听.jpg

关瑱:

《默声人》第四弹

其中周巡爬桌打刘长永那个镜头,进门的小关,这里改成了大关。

@吾不言

四、死性不改

2001年8月21日 星期二 天气阴

今天支队接了个大案子,拐卖儿童案。

犯罪地在长丰长途汽车站。据目击证人称,当时犯罪嫌疑人坐在候车大厅,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他附近玩耍。他和两个孩子搭了话,还给了他们一些零食,外人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并未在意。十几分钟后,嫌疑人将男孩带上车离开车站,女孩则被独自扔在候车大厅。女孩很快意识到不对,立刻通知了同行的爷爷奶奶,在车站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报了警,警方根据发车时间进行排查追踪,中途联系到了司机,并封锁了必经之路,这才将嫌疑人捉拿归案。幸好报案还算及时,在服务区赶上了,不然过了收费站出了辖区,进了农村就麻烦了。

本来人赃俱获,证据齐全,很好定罪。但是市局怀疑这起案件和本月邻市破的另外两起拐卖儿童案有关,下令并案调查。现有的证据显示,人贩子选择的作案地点都是火车站汽车站这种人声嘈杂、方便转移的地方。而且他们的目标都是四五岁的男孩,父母长期不在身边,由家中老人代为照看,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左撇子。局里有理由相信他们在为同一组织做事,让我们挖出点线索,最好能把背后的组织一块端了。

审讯的活自然落在了我的头上,周巡负责笔录。

进审讯室之前我们在办公室看到了那个被拐的孩子,瘦瘦小小。他倒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红着双眼,偶尔抽噎一两下,大概是哭累了。两侧脸颊的红印十分显眼,看样子应该是怕他呼救,用力捂住嘴时留下的。人哭的时候,鼻粘膜会出现水肿形成鼻塞,嘴巴又被捂住,很容易造成窒息,怪不得送他来的人说孩子发现时候处于昏迷状态。周巡看不得孩子这副样子,捏紧拳头就要冲进审讯室。我赶紧拉住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直到他凝在手上的力道完全泄掉,冲我点了点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一起进了审讯室。

审讯比较顺利,作案细节讯问完毕后,我问嫌疑人为什么选择这个孩子。他一开始嘴硬,说是随便挑的,后来发现自己的说法在我们掌握的线索面前漏洞百出,已经没法自圆其说,这才放弃抵抗——他们背后的确是有组织的。根据他的供述,我补全了这个组织的运作方式。
不同于普通的人贩,这个组织接受“私人订制”——他们的客户都是有特别要求的,一般都是一些富商。很显然,这次的要求是左撇子,估计是父母一方有这个特征,想要找同一特征的孩子蒙混过关好获得遗产之类的。看来电视里演的并不全是假的。在下手之前已经有专人四处物色符合条件的孩子,并考察孩子的家庭状况、行为特征等,可以说,最终被拐的孩子是经过筛选之后的“中选者”。这些孩子会供雇主挑选,雇主满意了交易就可以进行。

“那没被选中的呢?”一直沉默的周巡猛然抬头问。

嫌疑人立马接话说他有个同乡也是干这行的,听说上次他经手的孩子人家就没相中,但到手肯定没有放回去的道理,就挖了器官又送到了矿上,“也算是物尽其用”。“警察同志,我提供了这么多线索,算不算将功折罪?”说这话时他一直木然的脸上又出现了神采,有些讨好地看着我们。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巡直接把笔一扔,窜上了桌子开始揍他。我吓了一跳,赶紧一手拽着胳膊一手拦着腰把他从桌子上弄了下来。他力气挺大,想挣脱我还不容易,但是估计我碰到他时他就恢复了点理智,反正气算也撒了,就很给面子没有继续。我反应不算慢,可这小子出手更快,不过跟了我这么久,最大的长进就是变精了,拳拳落在身上,不至于嫌犯一出门鼻青脸肿的,让人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看他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就放开了手,冲单面镜另一侧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恳请他们不要告密给上头。

这么说来,这个组织规模庞大,分工精细,考察的,接头的,动手的,扫尾的,一个不差。想要端了得费一番功夫,看来接下来这一阵有的忙了。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和案子相比,周巡刚才惹的事也就无足轻重了。嫌疑人身上的伤哪来的?自己磕的,我亲眼看见的。

关瑱

4.死性不改

2016年10月25日 星期二 天气晴

我和周巡吃油泼面的那个晚上,周舒桐和技术队查到了齐卫东被杀案里绰号叫阿满的目击证人以及长期给他提供色情服务的男人。这个阿满有性欲亢进症,性瘾发作与毒瘾无异,需要跟提供色情服务的人配合打入内部里应外合。

刘长永不想周舒桐在外勤冒险,想让我把她赶走,条件是他会在宏宇的案子上对我放宽政策。

那是我第一次对毫无错误的女同志说出冷血的话来:“你以为你被选中,真的是因为你的能力吗?因为你是刘长永的女儿,别给大家添麻烦了。”

我没想到的是,周舒桐没有因为这句话想到放弃,反倒是愿意在毫无经验的前提下主动孤身犯险,差点儿酿成大祸。

宏宇因为这件事回来之后跟我大吵一架,说我身为警察怎么可以这么黑。我义正言辞地反驳他,人民警察就要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两年前死的人是我,也好免除我堕入黑暗的痛苦。

抓到那小子进行审讯的时候,周巡第一个冲上去就要踹他一脚,幸好被两边的警员拦住了。

这怒目圆睁的模样,还真跟多年之前面对那拐卖儿童倒卖器官的人贩子一样,血气方刚得很,那上手速度都不带过脑子的。

“周巡,我希望你还是冷静一下。”

“殴打在审嫌犯你是要担责任的,周巡,放手。”

虽然没有出手阻拦,言语上还是忍不住说人两句。因为这打人的事儿被处分多少回了,这倔驴脾气就是死性不改。

任支队长的时候还能嘱咐在场人员睁只眼闭只眼,如今只是编外顾问,根本没这权利,倒了还是私下卖自己的面子跟人说好话,反正还没招呼上,权且算了吧。

车震杀手的案子,当时的媒体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周巡领着人到现场,他们也随之赶来了。

其中一个女记者冒充公安人员,被周巡识破给抓到队里。现场照片经她手里发出去的就有三张,更无奈的是人家有后台,根本不吃你这一套。

第二天支队就被记者包围了,我一出现在支队门口就被人发现并质问自己为什么出现在支队。当时灵机一动把这档子事儿推给刘长永了,在支队做副支队长多年,对人事方面比较熟悉。没成想这一下倒捅了篓子。

微博百度一时间全是关于车震杀手的消息,除此之外还有对关宏峰回归支队的猜想。

本就忙活得焦头烂额,这一出彻底炸了锅。刚上三楼会议室就听见周巡那糙嗓门嗷嗷叫,跟发了疯的野兽似的爬上桌子就要抓刘长永的领子,幸亏小汪给拦下来,周巡自然不服气,对着周舒桐发脾气问自己的下落。

我插在口袋里的手本能的想要抽出来又用理智压制住,出口就是讽刺的言语。

“嚷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你那大嗓门,还不允许人回去补个觉了?”

刘长永的脸色不太好看,会议室里一时大气都不敢出,静得能听见周巡的喘息声,半长头发因为他的动作凌乱得像一团海草,骨血里浸染的纯粹正义感和嫉恶如仇注定让周巡会身体力行,先惩戒完别人再收取自己的罚单。

零一年那会儿,在丰庄东路路口的饭店里跟他边吃边聊的时候,他跟我叙述了他最近几个月来连续殴打了强奸犯,强奸犯请来的律师,律师请来的假证人,还有地区的探员,我觉得他说起这档子事儿的时候觉得自己是超级英雄拯救了世界。

周巡,我有时候在想,也许是上天派你来弥补我性格里先天性缺失的冲动与热血,所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毫不犹豫就让你跟着我,没有选择的人不仅是你,那个时候,我也没遇到第二个像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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